无锡老街上,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,看上去像叫花子,拉着二胡,他可能就是民间音乐家阿炳。
阿炳原名华彦钧,1893年出生于江苏无锡,1950年去世。父亲华清和是雷尊殿的当家道士,擅长道教音乐。阿炳从小跟随父亲学习音乐,当一个小道士,18岁就被誉为演奏小能手,还有一副好嗓子,人长得也帅气。
1910年,父亲去世后,他继任雷尊殿当家道士,不出意外,他这一生也会像父亲那样走过。可是,命运给这位有音乐天赋的人,不平坦的人生路。之后,阿炳因交友不慎染上吸食鸦片和嫖妓的恶习,接着又患上眼疾导致双目失明,不能再从事法事工作,开始以街头卖艺为生。
亲朋好友对他的回忆,也基本从这儿开始。
虽然双目失明,经历了很多坎坷,靠卖艺为生,但是阿炳没有忘记提高琴艺,曾请教过现代锡剧创始人袁仁仪,他穿着破衣服,半路上又摔了一跤,沾了泥,朋友给他衣服换,又做馄饨给他吃,可是他都拒绝了。他来请教琴艺,不吃人家一点东西,只是单纯请教学习,这就是阿炳的性格。
图/阿炳故居内景
眼睛是看不见,但是阿炳走路一点不慢,琴拉得好,不单单是天赋,更是虚心学习的结果,曾先后请教过18位有名的琴师,双手布满练琴留下的老茧。《二泉映月》一开始没有名字,人家问起来,阿炳就说是瞎拉拉的。
家徒四壁,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,那一副歪戴的眼镜也断了一条腿,只能用一根绳子挂在耳朵上,一高一低。现在阿炳是以音乐著称,而当时街头卖艺的阿炳最受欢迎的恐怕是他的“说新闻”。
黎松寿,南京师范大学音乐系教授,与阿炳家住得很近,孩提时代就爱去听阿炳“说新闻”,后来跟着著名二胡演奏家储师竹学二胡,1949的一天,在储老师家就顺手拉了一下阿炳每晚边走边拉的曲子。
储老师无意间听了,非常激动,刨根问底到底是什么人所做,当时他就评价这是呕心沥血之作。阿炳的曲子就这么传到了音乐学院。当时阿炳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,不能上街卖艺了。在音乐学院老师的劝说下,阿炳答应录音,家中没有乐器,还是现借的。
1950年9月2日世界名曲《二泉映月》录音。这一天阿炳穿戴整齐,很精神,一曲录完,阿炳为它取名《二泉印月》,商量之后,改成《二泉映月》。听着录音机的回放,阿炳激动不已,第二天,又录制了其他曲目。
9月25日,阿炳应邀参加无锡牙医协会成立大会,并登台演出,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登台演出,也是最后一次。11月,音乐学院邀请他去开独奏音乐会,此时阿炳已旧病复发,吐血不止,卧床不起,他流着泪表示:我恐怕去不了了。谢谢共产党,谢谢杨先生和你们对我的关心!
只叹这一刻来得太晚。三个月后。1950年12月4日,阿炳因病去世,去世时没人发现,大门两天没开,居委会的人进去看,才发现阿炳已经去世,脸上还被老鼠咬了。
妻子董彩娣去江阴乡下分田地了,不过她也在阿炳去世二十九天后去世。
离开道场,阿炳在1929年与寡妇董彩娣结婚,出门卖艺,董彩娣总是陪在身边,有时候阿炳搭着她的肩膀走,拉琴的时候,她在一旁收钱。阿炳有一个曲目折子,可以点唱。
阿炳被鸦片毒害,他也写过劝告人们不要吸食鸦片的曲子。他吸食鸦片是在抗战前,是被当地升泉浴室的老板胡大海所引诱,因为胡大海看中了阿炳的庙产。阿炳眼睛也是因为到风月场所得到了梅毒所害。拉琴的时候鸦片瘾要是犯了,阿炳会吃随身携带的“红籽籽”,鸦片的替代品,解放后,阿炳也不再吸食鸦片,瘾犯了,痛哭流涕。
在董彩娣之前,阿炳也有一个女人,是被乡绅赶出来的小老婆。这个女人也吸食鸦片,流落街头后与阿炳在一起,不过几个月后又离开了。不多久,阿炳就和董彩娣在一起,董彩娣也吃鸦片,身形消瘦。
拉一曲多少钱呢?抗战时期,阿炳收二角钱一曲,一角钱三十个铜板,当地一碗馄饨是十五到二十个铜板。曲子的价格在当时来说不算便宜。
根据阿炳的邻居许忆和回忆,阿炳最爱吃蚌肉炒大蒜,衣着邋遢,小时候十分调皮,经常拿父亲的钱,因为吸食鸦片,生活败落,本可衣食无忧,却因此变得捉襟见肘。夫妻二人抽鸦片,花费巨大。董彩娣有个女儿长得很标致,嫁给了无锡轮船公司的老板。
有钱女婿的接济也让老两口生活宽裕一点,可惜一年多后女婿染上瘟疫,身亡了。阿炳和董彩娣的生活又陷入困境。阿炳本可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道士,却因为生活败落,尝尽人生百态,融入到作品中,留下了传世经典。
在登基的档案材料上,阿炳和董彩娣抚养过一个孙女叫钟球娣,1944年出生,阿炳夫妇去世后,她只能回到江阴乡下,十二岁被送给上海一户姓宋的人家,18岁结婚,对象是上海本地人,生育二子一女。
她是董彩娣的亲孙女,四岁时被父亲送到奶奶董彩娣身边,董彩娣曾生育五个孩子。根据她的回忆,阿炳喜爱喝酒,每天都喝,爱午睡。
小姑娘的到来给阿炳的生活带来了欢乐,他们假装午睡,去逮偷偷跑去戏馆看戏的孙女。拉琴回来的路上,阿炳会去买点猪头肉带回家,因为眼睛看不见,钟球娣一路上会稍稍吃点一点,回来总被奶奶发现,又好气又好笑。
阿炳曾想让钟球娣学琴,但是钟球娣的母亲廖爱妹坚决不同意,此事就作罢了。
阿炳一生苦练琴艺,成就经典,有幸《二泉映月》没有遗失,也是对他一生的肯定。生活上,阿炳过得不尽如人意,相信哪些错综复杂的情感都融在他的曲子里了,成就了一位民间音乐家。
图/钟球娣
已经有了很多正统解答;我来说说感受。
大概十年前,经常去无锡出差,去看过瞎子阿炳的故居,出来进去的感受,满满的沧桑和冷清感,一种天才落难的处境。
看阿炳的经历,几次落泪。阿炳一生跌宕起伏,有过年轻时的放荡,与妓女鬼混无度,因而获红眼病,没有经过正规治疗,导致双目失明。
之后潜心研究音乐,后又习古筝。后来以街头卖艺为生。
后因赛事,阿炳拉了一段自来熟,因而轰动当地,后经中央音乐学院专家亲访,现场录制了5段音乐,几月后再去录制,阿炳已经离世。无限惋惜和遗憾,一世天才仅留下5段录音。
后来这段音乐被起名二泉映月,赠送日本来访大使,从而闻名世界。
我自己在故居听二泉映月原版,听的泪流满面。无限沧桑和伤感,而又展露生命中的顽强。原版比现在电视上的演奏感觉要慢一点点,二胡也比较老,没有功放,音乍感粗糙,实则细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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