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前初入不丹，在帕罗国际机场刚下舷梯，一眼就望见入境厅一侧的巨幅照片，上面是年轻的国王和新婚的王后，身穿不丹传统国服的他俩相依相偎在樱花树下。两年后再赴不丹，合影中多了个“小不点”，怀抱着龙太子的国王和王后，一脸幸福地面对每天进出不丹的客人。高颜值的国王一家三口，成为这个国家最好的形象广告，温暖的笑容足以消除初来乍到的每位游客心中的忐忑和陌生之感。之后进入这个国家，几乎每天都能与国王和王后“相遇”。不丹人喜欢在家里挂着他俩的照片，做成挂历、时钟背景或是用相框装起来，作为家居的装饰画放在显眼位置，像偶像剧里的明星一样受欢迎。不丹的年轻人喜欢佩戴一款印有国王和王后合影的小胸针，别在帼或旗拉上，非常合衬。两年前我在廷布买的一张国王王后新婚合影的明信片，至今仍放在我的书桌上，每次看到它都能勾起我对这个美好国家的想念。照片中的不丹五世国王在他28岁那年登基加冕，戴上象征不丹王权的渡鸦皇冠，成为全球最年轻最英俊的国王。不丹国王身着织锦帼袍，足踏彩绣布靴，披着象征身份的黄色披巾，顶上戴着皇冠，帽檐饰着白色头骨和金色祥云，顶上探出一个鸟头，有尖直的喙、丰满的颈羽和锐利的眼神，那是不丹的国鸟——乌鸦。在这个星球上的很多地方，乌鸦都被视为不祥之物，而在不丹，乌鸦却是不丹皇室的护法神。乌鸦在北欧是众神之主奥丁左右肩上的巡视神，可以聆听世界的所有，被诩为思想和记忆的化身。在英国，乌鸦是祈愿胜利之鸟。在中国西藏和四川一些地区，乌鸦被当作神鸟来崇拜。而不丹国王皇冠上的乌鸦，则是玛哈嘎拉的化身，玛哈嘎拉在梵语中是“大黑”之意，是不丹佛教中的大护法，被视为观音菩萨悲心所化现的忿怒身。传说他有不同的相貌，有六臂、四臂及二臂等几十种形象，脸上的忿怒相和手持各式法器，代表降魔伏妖的威力。早在四百年前，“不丹之父”夏尊·阿旺朗杰是西藏竹巴噶举主寺惹龙寺的住持，因当权者反对认定他转世的身份，另立他人，并借机多次侵袭拉隆寺，夏宗带着圣物离开西藏拉隆寺。传说夏宗在在梦中得到护法神玛哈嘎拉的指点，一只乌鸦指引他去往山南边的“福地”，最终实现了莲花生大师曾经的预言——到南方的不丹，掌领这块圣域。夏宗从西藏来到不丹，居住的第一所房子还在，位于不丹北部加萨地区的拉雅。不丹的佛教，与西藏有很深的渊源。传说信仰佛教的藏王松赞干布为降服一个女魔头，一夜之间在喜马拉雅山区建了108座寺庙，这些寺庙镇住女魔头身体的不同部位，其中有两处位于现不丹境内，位于西部帕罗的祈楚寺建在她的左脚之上，中部布姆唐的简巴寺则镇住了她的左膝。这两座古老的寺庙都是不丹宝贵的宗教遗产之一，我数度来到不丹，每次都会进庙祈福，在佛前供香。犹记祈楚庙里，信徒经年累月跪地磕长头留下了印记，一对磨得锃亮的脚印深陷于地面，无声地传递着信仰的力量。在11月份进中部布姆唐，又遇上简巴寺一年一度的节庆，都是非常殊胜的缘份。值得一提的是，不丹与中国一样都是以龙为图腾的国家。在不丹语中，不丹的国名“Druk”为龙的意思，有雷声之意，不丹人以雷鸣为龙之声，不丹也称雷龙之国。相传不丹之父夏宗·阿旺朗杰所在的西藏惹龙寺兴建之时，创始者听到天空发出雷鸣，并亲睹九龙从地而起，翱翔在天。不丹五世国王诞下的小太子，民间的老百姓都亲切地称他为“龙太子”。我们乘坐的不丹雷龙航空公司的飞机，机身绘着银色飞龙。我们看到的不丹国旗，背景是象征王权和宗教的黄色和橘黄色，中间也是一条银色飞龙，矫健的龙身鳞光闪闪，刚劲的龙爪握着四颗宝珠，象征着财富、兴旺、安乐和圆满。在不丹旅游，看到的这些关于龙的图腾，听到这么多关于龙的传说，对于来自毗邻，自古以龙的传人自居的中国游客来说，一定会倍感亲切。
乌鸦是不丹的国鸟。它代表了该国最强大的神之一，保护国王和不丹人民免受伤害并保护他们的福祉。在不丹的历史上有一段时间杀死一只乌鸦是死罪。在不丹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，杀死一只乌鸦比杀死十个僧人更令人发指。在不丹的修道院和一些房屋下，到处都有乌鸦的巢穴。在不丹人看来，乌鸦闪耀的黑色羽毛，嘶哑的声音和俏皮的自然代表着力量，神秘和智慧。
不丹喜马拉雅独立国家的旺楚克王朝的世袭君主制于1907年建立，旺楚克王朝的第一位国王，是一位充满魅力的人物，在不断变化的动荡背景下上台执政。他采用了他的权威的独特象征，一个乌鸦在头顶上的王冠。这只鸟代表了不丹的守护神玛哈卡拉的形象。创始君主乌鸦皇冠的原型首先被设计在他父亲的战斗头盔 。创始君主的父亲在不丹内战胜对手，以及他在1865年对英国人的成功都将功劳归功于乌鸦。在执行任务期间，他头上的乌鸦皇冠被一个布包裹着，以保护它免受旅途中的灰尘影响，足以见得乌鸦对他来说有多重要。
对于不丹人来说，羽毛闪亮，声音嘶哑，顽皮的大黑鸟是神圣的，是它的国鸟。更深刻的是，它是该国守护神的象征，乌鸦皇冠象征着不丹王权的神圣本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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